一早,向陽園的鴨住民便悠哉的閒逛著。由於牠溜搭的區域比之前常看到牠的區域還要遠一些,我於是拍下牠的身影。
跟隨牠富有節奏的搖擺步伐,我來到了位於蚯蚓故事館旁的雞舍,同時發現一抹讓我驚訝的身影出現在裡頭。
只見原本應該出現在蚯蚓故事館的阿中,這天居然出現在雞舍裡清洗飼料盆。
懷著滿腹疑問進雞舍,一抬頭就發現雞姐姐雄赳赳氣昂昂站在戴大哥設計的棲架上。而想到戴大哥,我似乎猜到為什麼阿中會出現在雞舍了。
負責蚯蚓養殖的昭南大哥從這天開始,要接下已退休的戴大哥位置(「我有跟戴老師說,有空要常常回來看我!」阿中說。),成為向陽園蛋雞養殖的新鮮人,而蚯蚓的部分則是讓樹洋大哥接手,至於蚓糞,則是讓阿軒獨立處理,但使用到機器的部分還是會由昭南大哥協助。
由於是過渡期間,昭南大哥必須要雞舍和蚯蚓故事館兩邊跑,詢問起他的感想,他說:「養蚯蚓比較單純,因為牠消化時間長,通常餵一次以後可以很久以後再餵。可是蛋雞不一樣,牠要每天補充熱量,因為吃會影響產蛋力,而且產蛋量少的話也會擔心是不是生病。」
「我會邊做邊請教阿吉大哥,但最主要是要培養經驗……養雞看起來很簡單,事實上在過程中會發現很多沒預料到的問題,這些問題在沒真正遇到挫折前,都不會知道,所以下一批小雞進來時我會從頭開始學,從頭到尾走一遍,也可以比較熟練。」
昭南大哥同時也笑說,現在養雞經驗兩年的阿寶是他們的前輩,有問題他也會去問阿寶。
阿中也積極幫忙,不斷從產蛋箱摸出雞蛋給阿寶。兩個人第一次合作,但已小有默契。
另一邊的樂道作業所,玉花老師和我說,最近杜杜的情緒暴躁,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工廠都是一樣。家裡做鋼索生意的他,因為沒經過媽媽同意去剪了鋼索,結果被媽媽罵了一頓。由於他一到向陽園就不停喊「鋼索」,經過多年來的相處,老師已經能夠揣測到當他喊「CD」時是和爸爸吵架,喊「鋼索」則是跟媽媽吵架,而且八九不離十。
每次玉花老師跟車後都會寫聯絡簿詢問爸爸媽媽,杜杜在家裡有什麼樣的情緒行為(「杜杜是不是又幫倒忙了?」),藉此推斷杜杜躁動的原因,不僅如此,她也會和杜杜這裡做確認。
「你昨天晚上吃什麼?」
「肉包。」
「那是早上吃的。昨天晚上吃什麼?」
「芝拔。」
「是芝麻。昨天有摸鋼索嗎?」
「有。」
「你用什麼剪鋼索?」
「膠布……剪……」
「用膠布怎麼剪鋼索啊?是用膠布纏,然後用機器剪還是手剪?誰剪的?」
老師一直問問題,引導杜杜回答。雖然得到的是同樣答案,但老師仍有耐心的引導他敘述事情,而杜杜最後也說他剪了鋼索。
「杜杜都會先剪鋼索,忽略說有客人要買才需要剪。對他來說鋼索都是要剪好的,而在這環節中沒有人出現,才常常幫了媽媽的倒忙。媽媽說過爸爸早上起床會顧杜杜,有時會罵杜杜太多動作,但我跟他說乾脆眼不見為淨不要阻止他,也可以減少他的情緒。」
這樣的觀察力和耐心真是不容小覷,而老師和學員之間的默契,也是藉由這樣點點滴滴的一來一往,才累積成今天自然的模樣。
走出蚯蚓故事館,我迎面遇上換好衣服的阿中,他一看到鏡頭立刻擺了最帥氣的姿勢給我看,讓我一邊笑一邊連拍好幾張。
另一頭,我遇到正在移樹葡萄的俊明大哥和小謝。乍問之下,原來這棵樹是從喜樂園移植過來的,因為要蓋肯納莊園的緣故,有些樹就會先暫時在向陽園內落腳。
「這樹葡萄要結果的話要多久啊?」我問。
「喔,要十幾年喔。」俊明大哥說。
俊明大哥也提到,這些樹要移的話得煞費苦心,因為園內的樹早已長得老高,輕輕鬆鬆就能遮住光源。
「那把樹的上面砍掉不就好了嗎?」小謝在旁提議。「反正他都會長回來。」
「不行啦,我們砍樹只要花個十幾分鐘,可是樹長回來要十幾年耶。而且這樣子太可憐了。」
小謝似懂非懂,後來和俊明大哥討論起別的事情,沒有再提議要砍樹了。
這讓我想到,不管是樹,還是將一件事情練得爐火純青需要的經驗,亦或是兩個人之間培養起的默契,這些全都不是一眨眼就能完成的事情,而是需要花費極大心思和時間才能成就的事。當我們看到長得茂密的樹,或是師生間的一拍即合、養雞的駕輕就熟,這途中經歷過多少風雨和挫折,往往不是局外人能夠輕易能夠體會的。
前幾個月種的雪茄花,已經有蜜蜂在上頭辛勤採蜜。向陽園的大家就像是一隻隻蜜蜂,靠著每天的耕耘,將細小的花粉凝結成蜜,一點一滴讓這個大家庭茁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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